杀年猪*做年糖

发布时间:2018-02-12阅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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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回忆之一——杀年猪

 

时间的脚步刚刚步入腊月,吃罢午饭妈妈让我在灶台下架起大火,烧开两大锅开水.原来今天要杀年猪准备过年了,心里无比高兴,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小孩盼过年的心情真的很开心。

不一会儿但见两个屠夫,一个肩挑椭圆形的杀猪盆,一个手提着杀猪的工具在门前落下,劈头就问:“水烧开了吗?”

“快了!”父亲回答到。

“那咱们就动手吧!”屠夫说。

四人来到猪圈开始逮猪了,一个屠夫抓着猪的尾巴,另个屠夫双手抓住猪的两只耳朵,爸爸和另外一个叔叔一人抓住猪的两条腿,四人硬是把养了一年的大黑猪抬到两条并排的板凳上按住,黑猪发出“嗷嗷”的叫声,似乎感到厄运来临,那叫声好像在哀求他们放开手。一个屠夫拿起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对准猪的喉咙猛刺一刀,但见猪血从喉咙里喷薄而出,鲜红的猪血落入事先准备好的盆里,那头猪在板凳上疯狂挣扎,但四个劳动力紧紧的按住,任凭猪怎样努力,毫无效果,随着猪血的不断流出,猪的哀嚎声和反抗渐渐平息,最后安安静静的躺在板凳上,接着他们将猪抬起放进事先准备一根长绳穿过的猪盆里,爸妈将锅里滚沸的开水一人提起一桶,放在猪盆旁,一个屠夫举起一桶水往猪盆里一冲,再拿水瓢舀起另一桶的开水不断的往猪盆里加水,另一个屠夫一手拿着长绳的一端在猪盆里来回拉扯,死猪便在猪盆里来回抖动,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接下来是开始刮猪毛的时候了,屠夫们一人手拿着刮猪毛的铁刮子,在猪的全身来回的刮刮,半个小时后,屠夫将猪的黑毛刮尽,雪白的白猪便呈现在我们面前。两人将整猪放在猪盆上,一个屠夫开始在一只猪的猪脚吹气,猪的肚子开始膨胀,圆滚滚的白猪横贯在猪盆中间,屠夫将猪头卸下,再用铁钩钩起猪的一只脚,将猪悬挂在靠屋檐的长梯上,开始对猪进行破腹,长长的杀猪刀顺着猪肚中间自上而下切开,猪的五脏六腑尽现,屠夫将猪油、猪肠、猪肝等一一卸下,再用杀猪刀顺背部切开,整头猪便一分为二了,用秤秤秤半边的重量,就知道一年下来这头猪有多重了。屠夫将整片猪肉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父亲用稻草栓紧几刀肉,按照父亲的吩咐送给叔叔、伯伯、舅舅及七大姑八大姨家,算是告知今年的年猪我家杀了。

晚上母亲还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以吃杀猪饭的名义宴请亲属和屠夫,当然猪肝、猪血混合而成的杀猪汤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回想起那个年代的年味真的很纯,很浓。

 

年味回忆之二——做年糖

 

一个腊月的早晨,天气晴好,妈妈用筲箕(农村淘米做饭用的器具)装上已经晒干的小麦,用水淘净杂质,然后把小麦放入盆里,用厚厚的稻草严严实实的蒙上,放在阳光下一晃就是半月,等小麦发出嫩芽时,妈妈再用布把它包好,放在一个僻静之处,原来是快过年了,妈妈在为做糖做准备。

到了腊月二十那天早晨,妈妈叫醒我, 让我帮她忙,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不情愿的离开温暖的被窝,穿好衣服,和妈妈一起来到村那头的舅舅家,妈妈让舅舅把石磨子(用来磨黄豆硬食品之类的工具)架好,石磨下面放着一个大的木盆,然后让我和舅舅一起帮着推拉石磨,妈妈就把早已发出芽的小麦一点一点的往石磨上添加,麦粉就从石磨滚动的缝隙里纷纷脱落,不一会儿十斤左右的麦芽已经磨完,打扫完战场之后,和妈妈一道回家。到家后,妈妈把磨好的麦粉放进大锅里,盛满满满的一锅水,用锅盖盖好,四周用棉袄之类的衣服蒙上,目的是不让热汽从锅盖上冒出,然后妈妈让我在灶台下架起大火,将锅里的水煮开后,再用小火慢慢的、持续不断的加温,这就是在自制糖稀,原来今天准备做糖了。从早晨一直忙到下午日落西山时,一锅褐色的糖稀已经熬好,特别的黏稠,用手蘸点尝尝,特别的香甜。

吃罢晚饭,全家齐动员,我仍然是负责灶台下的柴火,爸爸是总指挥,妈妈是总工程师,负责炒米和糖稀的搭配,但见妈妈将事先炒好的炒米放进热锅内,然后舀一点糖稀开始在锅内搅拌,等炒米和糖稀充分均匀糅合后,用干净的脸盆装好,再迅速的倒入做糖的模具中(模具是用木料做成的长方体),大哥熟练的用木料做的圆形的滚木开始来回的在模具中滚动,将炒米和糖稀的混合体在模具内碾压成一体,这样一块跟模具一样的长方体的糖块就完成了,然后将模具和糖块分离,用菜刀将糖块切割成一条条的小长方体,接着姐姐、二哥、三哥们动手将小长方体再切割成一片片的米糖,这样纯制的炒米糖完美收官,一个个躺在饭桌上被小老弟装入洋铁箱内贮存封好,待大年初一拿出来招待客人,当然如果要做花生、芝麻类的米糖时,妈妈会将炒米、花生或者芝麻和糖稀一块搅拌,同样的程序就可以做成你想要的米糖。那时一年到头盼望过年、盼望做糖的场景就在这样忙碌、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呈现。

时光荏苒,一晃三十几年过去了,每年这个时候,做糖的情景仍在眼前浮现,那时的年味真的纯、浓、甜,值得回忆。 (宣城商厦 冯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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