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已经七十有余了,但身怀一手好厨艺。这在当下老年人当中是不可多得的。
记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农村物质条件极度匮乏,每家每户孩子都比较多,家里有男劳力的,生活条件可能要好一些,而我家姊妹六个,上面还有一个祖母要赡养,家里能挣工分的只有我母亲一人,父亲虽说在供销系统上班,但一个月只有三四十元工资,生活的窘境是可想而知的。为了确保孩子们能够正常生活和学习,我的母亲变着法子尽力改善我们的生活,特别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过去家乡经常闹水灾,我家粮食本身就不够吃,这样无形当中又增加不少困难和恐慌。好在当时每年国家从东北调拨一批玉米和山芋干片等返销粮,我的母亲就将玉米打成玉米碴或磨成玉米粉做一些玉米糊、玉米粥、玉米饼供孩子们用膳;同样,山芋干片在我母亲手里也能做成好几道美食,如:山芋片粥、山芋片泡饭、山芋片泡菜等。也许是荒年饥不择食的缘故吧,在当年我竟然吃的很香、很香……
我母亲年轻时还有着很多好厨艺,如每年腌制白萝卜、大白菜、辣椒片,晒豆瓣酱等在我们当地就堪称一绝,别人家腌制白菜、萝卜一开坛就发酸变质,而我家腌制的小菜装在坛子里几年都不会腐烂、黄橙橙的,而且吃起来很香、很脆,为此,我家左右邻居经常来我们家取经;二是每年春节豆腐都是由我母亲亲自来做,那过程虽说很繁琐,但做出来的豆腐既白嫩又板正,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在每年豆腐制作过程中,我都要提前尝尝我母亲做的刚出锅点过浆的豆腐脑,那清香、那细嫩、那绵柔,即便不加糖我都能吃上好几碗,还有豆腐制作成功后,通过我母亲巧手再加工,又会出现豆腐干、千张、豆腐果子、豆腐乳等杰作,我母亲虽不是豆腐制作专家,但做出来的豆制品一样都不比街面上专业作坊逊色。
我母亲另外还烧得一手好菜,每年春节期间长辈们都要相互吃请,叔叔、伯伯们总是夸奖我母亲在家庭是一把好手,一是手艺动作快,二是很平常的鱼肉通过我母亲创新就能做出好多花样来,什么鱼圆、肉圆,汆鱼片、汆肉片等,即便是五花肉通过我母亲加点豆腐果子放糖红烧后也变成肥而不腻;还有每年正月初七之内按照惯例,我都会要求我母亲做一锅汤圆或贴几锅糯米粑吃,虽然糯米面很黏、很腻人,但我一顿能吃上一两碗大汤圆或六、七个糯米粑,那香味、那甜味一直回味无穷。
其实,这些年我从母亲身上也学了一些简单的厨艺,平时也时不时的操弄两手,但比起我母亲的厨艺不知要差多少。现在母亲已经年老眼花了,每年春节我们回老家时,母亲还总是抢着上灶台给我们做这做那,我吃着母亲做的可口的菜肴,心里甜甜的,但也酸酸的,毕竟母亲年事已高,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了。好在现在通信比较发达,平时我们姊妹几个在厨艺方面凡遇到的问题,就经常电话连线母亲请教,母亲自然也为能及时传授厨艺而感到欣喜与快慰! (合肥东城店 胡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