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元霄节正好与西方的情人节同一天,现在时有人说古代的元霄节就是情人节,这我不赞同,但从辛弃疾写的“众里寻她千百度”一词来看,在不能自由相爱的时代,心生爱慕的年轻人希望借着上元夜观灯的机会,在人群里苦苦寻找相思对象,暗暗见一面是有的。
封建思想的禁锢,内敛做人的要求,中国人最不善也不敢表达情感,对爱情的忌讳更深。记得很早以前有部电影叫《刘三姐》,壮族美丽智慧的女青年刘三姐与勤劳朴实的小伙子阿牛在共同的劳动和反抗财主的压迫中深深相爱,但是憨厚的阿牛却不会表达,刘三姐只好将满怀情意悄悄的缝进绣球里,在花针引线之际,心里叹息着“鱼儿不知鸟在林”、 “十个男儿九粗心”,真真急死人,幸好那一段拍的又美又好看。
又如《红楼梦》里宝黛二人,两小无猜、心意相通,但在封建大家庭里,纵是荣华富贵的“混世魔王”宝玉也丝毫做不得主,何况孤苦无依的黛玉。宝玉挨了父亲痛打知道黛玉担心想安慰她,只能用两块旧帕子为借口让睛雯送去,就这还得先支开袭人,别的更无从能做。幸好黛玉冰雪聪明,细一思索便深解宝玉苦意。黛玉到底是文艺青年,五内沸燃、余意缠绵时也不顾避讳,研墨蘸笔在帕上写下七言三绝,将自已满腹心事、一腔幽思诉诸笔端。
常言情到深处人孤单,更况不得见不能言的时候,那只有用文字在笔端来诉说了,《爱眉小札》便是,“爱是甘草,这苦的世界有了它就好上口了”、“你爱我的一片血诚,我身体磨成了粉都不能怀疑”、“这一潭清洌的泉水,你不来洗濯谁来;你不来解渴谁来;你不来照形谁来”。志摩与小曼这对才子佳人浓稠诗意的倾世之情,就这样在诗人的笔端华美的倾泄。
还有王小波,这位一米八四“又高又瘦又丑的家伙”(他对自已的描写)二十六岁时给李银河的信中写到:“我会不爱你吗?不爱你?不会。爱你就象爱生命。”“如果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我恨不得四十九个小时和你待在一块。”“你不在我多难过,好象旗杆上吊死的一只猫。”他居然还把信写到五线谱上:“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对爱的无助、渴望、依恋及他与李银河的真挚爱情在小波笔下如鲜花一般绚烂绽放,至纯、至深的情意流淌在字里行间,如同浪漫骑士的爱情。还有小波对人的思想灵魂、生存现状的探讨,充满了真知灼见。小波的至真、至诚、至性都写在了他好的不得了文字里。
真实的情感就应该表达,好在开放的中国人现在敢于也善于表达了,而且表达的方式也更多,比如“情人节”时的玫瑰、巧克力。如果还愿意用文字表达的话,当然仍是最好的,因为在“白纸黑字”的低调里你可以书写无尽的奢华和内涵,且是不会枯也不会化的,就是往后的岁月里再展开来读读,也会象晒干而珍藏起来的山珍,用时拿来发一发仍然会“鲜灵灵”的且清香犹存。 (合肥旗舰店 沈韶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