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在东北生活过的人们,也许不会忘记那个年月在东北冬天有个“老三样”。
何为“老三样”?答曰:大白菜、土豆、萝卜。
随着岁月的变迁,“老三样”已经渐行渐远了……
那是1982年冬季,我应征入伍到东北,第一次远离家乡来到黑龙江齐齐哈尔市,但东北的气候对于我这个南方人来说可谓是一时难以适应的,说滴水成冰真的一点也不为过,东北的生活也非常苦,当时连队的伙食标准每人每天七角三分钱,冬、春季看家菜也只有大白菜、土豆、萝卜,早晚餐主食常常是碱面馒头或窝窝头,中餐多半是高粱米饭,赶上星期天中午能吃上一顿“二米饭”(高粱米加籼米)也就算改善生活了,那时的我在东北很希望过夏天和秋天,一是夏天、秋天气候比较宜人,二是每个连队都有自己的几亩菜地,夏天可以种一些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芸豆等,而且这些蔬菜不用施化肥、打农药,生产出来的食品可以直接用到官兵的餐桌上,既绿色又环保。
所以,每当西红柿红了、黄瓜绿了的时候,连队司务长、上司、炊事班班长是最忙碌的时候,每天傍晚都要到菜地里清点他的“属下”。否则,极有可能,哪根黄瓜或者西红柿就成了当晚哨兵顺手牵羊的战利品。不过,那时候的士兵大多都很老实,虽然不能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总体来说还算中规中矩的。
东北的夏秋季非常短暂,每到入冬时节不论是庄户人家、还是城市市民都要提前储备“老三样”,特别是部队。
每个连队都有百十号人,每年冬天要消耗的蔬菜量非常大,因而每到大白菜成熟时节,连队就开始将菜窖进行翻修、整理,陆续储存大白菜、土豆等,以备整个冬天生活之需。这种状况大抵一直持续到到九十年代中期。后来随着市场搞活,南菜北调,蔬菜大棚兴起,这种状况已经得到根本性改变。
离开东北回南方已经很多年了,但到了冬天,每当看见天空飘雪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东北的冬天,想起东北的雪,想起东北那“老三样”,想起那些发生在冰天雪地里的点滴往事。虽然,冰雪里的青春早已远逝,但回想起来却依然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切、那样的难忘……(文/胡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