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夏天,显然比很多年前炎热了许多。烈日悬挂在城市上空,马路上缓慢移动的车和匆匆奔走的人,在日头下艰难地前行着。这样的天气,让人真想躲在家里,一整天不出门。
一日,公司突然停电,电脑不能用,空调也泄了气。热量从四周蔓延过来,我们来到楼下,幸好老天爷下了一场雨,总算凉快了许多,否则这样的温度,没有电,真不知如何度过。于是,在闲暇之余,忽然想起了那些只有蒲扇的日子。
很小的时候,住在乡下,家里哪有空调,一台陈旧的落地电扇还不怎么灵光,大多数的时光就只有蒲扇相伴。蒲扇是圆的,又有点类似于桃心形,扇出的风很舒服。那时的夏天,和现在比较起来,气温并不算太低,却没有如今这般燥热。村子口树很多,一排一排的,阳光虽然滚烫,但被浓浓的树叶过滤之后,威力大减。这时,我们喜欢坐在门口屋檐下,坐在枝繁叶茂的树下,风习习地吹过,我们能听到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是大自然的声音,夏日的炎热便在凉风中渐渐吹散。如果是农闲的下午,最适合坐在后门口,正靠着家里的菜园。清凉的过堂风时而穿过,小孩们把草席铺在地上,大人们搬来板凳,手摇蒲扇坐在一旁。那一把把扇子,便成了人们整个夏天最珍贵的宝贝。
午后的时光总是流逝得很慢很慢,大人、孩子都开始打盹,时钟仿佛停止了,只有蝉鸣声一直未曾间断。终于到了黄昏,人们开始准备晚饭,一下午的宁静被忙碌取代。阳光逐渐褪去,家家户户都会把凉床摆到门口或是院子里,老乡们吃着晚饭聊着天。此时,蒲扇又派上了大用处,既可以扇凉,也能驱赶蚊子。一群孩子也会光着膀子,年龄小的甚至光着屁股,横七竖八地躺在凉床上,享受着长辈们扇子下的微风。那样的夜里,凉爽愉快,无忧无虑,像我一般大的伙伴便在轻风拂面中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夏天。
再回到如今,儿时偌大的院子变成了租住的房间。早晨七点,就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若换作是冬天,我一定挪挪身子,躺在床上有阳光的部分,继续睡个回笼觉。可现在,房间里没有空调,七点钟的太阳早已经凶相毕露,它们扩大着领地,我找不到安身之处。这样的夏天轮番袭来,电扇、空调都已阻止不了热浪的力量。走在路上,会时不时想起多年前蒲扇里的岁月,虽然都是些无法重来的画面,却依然能嗅到清新的气息,嗅到亲人的气息。那普通的乡下,总有一股令人怀念的味道。
花拳绣腿的扇子仍能见到许多,草木编织的陈旧蒲扇却很难在看到踪影了。只是偶尔会在记忆里浮现出,那些只有蒲扇的夏日。 (红府超市 蔺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