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有机会得以回娘家小住两天,享受着浓浓的母爱,倍感幸福。
虽然我和母亲同住在一个城市,但平时忙于家庭、工作和孩子,也不能经常回家陪伴她。父亲三年前去世后,母亲就一直一个人独自生活,平时我们姐妹几个也只是打打电话问候问候,或者抽空去看望一下,总觉得欠了她许多。
这次能够带着孩子回去,虽然母亲忙里忙外,很是劳累,但看着孙儿们互相追逐打闹,儿女陪伴在身旁,我能感觉到母亲的幸福。
回家那天,母亲把我们一家送到公交车站,我们上车坐到了靠站台一侧的车窗前,宝宝不停地和姥姥招手。在车启动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发现车窗下的母亲整个人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那样单薄、瘦小、苍老。看着看着,泪水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
母亲是满族人,她知书达理,性格温柔,高中毕业后便在镇上中学教书。父亲是一名军人,为了祖国的核武器事业,随部队来到青藏高原安营扎寨,母亲结婚后放弃了教师职业,随父亲来到了海拔3500米的青藏高原安了家。那时的青海,荒芜人烟,条件恶劣,母亲克服着气候带来的种种不适,改变着自己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和父亲一起同甘共苦。
父亲负责核武器研制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家里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人照料。母亲自从来到青海,就很少回老家了,因为从青海坐火车到河北承德老家单程路途就要2天2夜,一个来回在住上几天,半个月都回不来,家里没人照看。盼望女儿回家已经成了姥姥、姥爷幽深眼眸的深切渴望。姥姥想母亲,眼睛都快哭瞎了,母亲每次给家写信泪水都会滴满信纸。
母亲年轻时一直在念书,没干过什么活,而如今她起早贪黑,照顾起一家人生活,成了真正的家庭主妇。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母亲在院子里饲养了鸡、鸭,还在楼后开辟了几块地,种了土豆、白菜,母亲还经常挎着篮子和邻居们到楼后不远的山上采蘑菇,采回的蘑菇或腌或晒,在我的记忆里家里一年四季都有蘑菇吃。
母亲的手很巧,会绣花,会织毛衣,她还利用晚上时间,上了服装夜校,学会了做衣服,我们兄弟姐妹穿的衣服全是母亲自己裁剪,自己做的。邻居们也经常拿着各种各样的布,让母亲来裁衣服,母亲从不推辞。
在我的眼里,母亲什么都会,唯一不会的就是照顾自己。母亲为了贴补家用,就到街道找了一份打扫卫生的事做。每天天还没亮,我们还在梦乡时,母亲就起床,蹑手蹑脚走出家门,就着路灯,把路面清扫干净,在太阳出来时赶回家为我们做早饭。由于母亲整日的劳累,她经常头疼,在父亲的极力劝说下,她才到医院,医生诊断为颈椎病,母亲得知这病要不了命,便叫医生开了一些药带回家,头疼时就吃药来止疼。每次看到母亲头疼的样子,我们几个孩子都争着帮母亲干家务。现在算来,母亲的颈椎病已有30多年了,母亲会经常感觉到手臂麻木,前胸疼,手不能沾凉,医生讲这是颈椎压迫神经所致。但从我记事到现在却从没有听到母亲任何的抱怨。
母亲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她一生钟爱的教师职业。她去青海后不到2年,当时在校的所有老师都转了正,成了公家人,退休后都拿上了退休工资,可是母亲失去了这一切。
举家来到合肥后,我们兄弟姐妹相继工作,结婚生子。望着我们的小家,母亲很是欣慰。她总是闲不下来,把烙的饼,蒸的糖包往几个孩子家里送。孙子孙女的棉裤棉袄,她全包了,她认为买的没做的穿着舒服。每次回娘家,看到灯光下母亲在为我们的孩子做衣服而忙碌的身影,让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公共汽车在一个站点停靠后,上来一对母女,车上只有一个空位,妈妈让小女孩自己坐,可小女孩脆声说:“不,妈妈抱宝宝坐!”于是那位年轻的妈妈就抱着她坐在座位上,小女孩不时地侧过身把手中的棒棒糖往她妈妈的嘴里塞,那位年轻的妈妈则是一脸的幸福。
看着这对母女,我忽然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青海,在广阔的大草原,妈妈拉着我的手在快乐地奔跑…… (合肥东城店 于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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