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合肥,乍暖还凉,尤其是近期的几股冷空气袭来,剥夺了早春本该拥有的和煦阳光。难得一周多阴雨过后,天空放晴,晚间的河面之上罩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如同待嫁的新娘披上婚纱后若隐若现。晚饭后,我沿着护城河学着三三两两的老人们,夸张地摔着胳膊,踱着步子,享受早春的清新气息。一阵风过,突然嗅到了一阵醉人的清香。因为素日酷爱梅,故即便黑暗中,也可断定那就是梅香。我使劲儿嗅了嗅鼻子,还是淡淡的,在哪里呢?我循着淡淡的梅香,向前找去,虽是晚上,可幸得天空月光与护城河岸边的灯光,还是看得见的。于是,我走两步,使劲嗅两下,辨别方向,再往前走,仿佛在探寻心上人的足迹,这般让自己痴迷。或许就是与自己较劲,看你到底藏在哪里?渐渐地,梅花的香味浓了,梅花也就近了,我扒开两颗高大的枝后,一株2米左右的梅花树在面前,此刻,如果说是在赏梅,还不如说闻梅来的精确,因为平日里可以修饰的“一簇簇”“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枝条”“摇曳”等许多优美的词汇,在这里统统用不上。除了感受着面前这株梅花赐给我的阵阵清香以外,别的,看不见。突然,我感觉,此刻不是我在看梅,而是梅在看我,也在看来来往往的过客与行人,还有整个繁华耀眼的城市。因为,她在暗处,我们则在霓虹灯闪烁的明处。这一株梅花实在高明,竟然能吸引我扒开树木寻丽影,如果是在植物园,在百花争芳处,在群梅绽放、花香诱人的梅园里,别说这一株几乎是不起眼的“野”梅了,即便那些被冠以誉名、琼枝绽满的名梅儿,恐怕也无法入人眼,因为在花的海洋里,眼睛是没有选择的,只会“眼花缭绕”,鼻子更不会嗅出哪株特别的芬芳。唯有在这,这株独一无二的梅花不论白天晚上,都是最有魅力的,只需一阵清风,她便能让所有周围的人分享自己,感受自己。“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她的睿智就在于别处争春。
忽然意识到,人生也是如此,有时候千军万马、你死我活地去挤过独木桥,使劲浑身解数、头破血流地去争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空间,倒还不如另辟蹊径,退而别处寻春,只要敢于绽放自己,哪里都是 “梅香”人生! (张秀珍)